隰有荷华

用脚丈量土地 用心记录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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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生/KA]童年

某个周末,阳光温暖的午后,靠窗的桌上放着一杯粉红冻奶和一杯冰咖啡,两杯饮料的主人都没顾上喝它们,放了有些久的杯壁上有水珠缓缓滑落。Arthit倚靠在宿舍的床上,饶有兴味地翻看着手里捧着的相册,边看着,边不时发出fufufu的笑声。除了手里的这一本,他的床上还散乱的摆放着三四本相册。


听到Arthit的笑声,床边正席地而坐,帮他的学长大人熨烫着刚刚收进来的衣物的Kongphop,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放下手中的熨斗,来到了学长的床边,凑过头去看,“P,你在笑什么啊,我小时候这么好笑啊?”


看他走近,Arthit往床里边挪了挪,腾出一块地方,Kongphop便也坐上了床,只一双大长腿还垂在床边,头挨着Arthit靠着,目光投注到对方手中的相册上。


Arthit手上的这一本是Kongphop小学到高中时期的相册,而他身边放着的,还有一本是Kongphop读小学以前的,而另外的两本,则是Arthit自己大学之前的相册。至于这些相册为什么现在都摆放在Arthit的床上,那是因为前段时间M忽然得意洋洋地和Kongphop说,May给他看了她小时候的照片,多么多么可爱云云,听得Kongphop羡慕得心痒痒的,加上从以前就很想了解小时候的Arthit多一点,所以忍不住向学长提出了想看对方小时候的相册的要求。


“嗷咦,你现在每天可以看如此帅气的我还不够啊。”听到Kongphop突然的要求,Arthit忍不住吐槽。老实说,被要求看小时候的照片,他的心里有些小小的窃喜和害羞,因为爸妈总喜欢说,暖暖啊,你小时候真的太可爱了,爸妈都有些不舍得你长大,而自己看小时候照片的时候,Arthit也是觉得,那个软萌萌头发蓬蓬的小男孩,好像真的是还蛮可爱的。所以,如果Kongphop看了他小时候的照片,会怎么想呢?会喜欢吗?会夸他可爱么?这么想着,他的耳朵不自觉地有些发红。


“因为我想更了解P’Arthit啊,每一个我没有参与过的P的过去,我都想知道。好不好?给我看好不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Kongphop越来越会撒娇了?或者是从他发现,Arthit永远没办法拒绝他撒娇的时候开始吧。


“呃呃,好吧,那这次周末回家给你带过来。”Arthit无奈地摇摇头,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嗷,光看我的可不行,你记得把你的也带过来。”


于是,两个人各自趁着上周末回家,带来了自己的相册。只是上周功课特别忙的Kongphop,直到了周末,才有时间带着自己的相册,拎着粉红冻奶和冰咖啡来到Arthit的宿舍相聚,一起看相片。虽然说好了一起看,贤惠的Kongphop看到Arthit晾在阳台的衣服,凭他在对面阳台的观察,这衣服昨天应该就干了,所以忍不住先去阳台把衣服收了进来,开始熨烫起来。而Arthit则先他一步,窝在床上翻看起相册来。


“所以P,你到底是在笑什么啦?”Kongphop想去夺对方手里的相册,却被Arthit躲闪过。“Fufu,你看这张,应该是你过生日吧,戴着小帽子,脸上又是胭脂又是奶油,太好玩了。” Kongphop凑过去看,原来是自己过十岁生日时,全家给他庆祝的照片。他记得那时两个年长的姐姐很郑重地表示,这样的大日子一定要给他画个可爱的妆,拍个美美的纪念照片,所以他就乖乖地任姐姐们打扮,然后他变成了两颊红彤彤,额头还点了一点朱砂的模样。看着一旁笑得弯了腰的两个姐姐,他忍不住抓了桌上摆着的蛋糕上的奶油,想去涂抹两人,结果三个人玩做一团,各个变成沾了奶油的大花脸。而他们的父母速速地抓拍了这个画面。


被学长看到自己搞笑的模样,Kongphop很是不好意思,“别看这张啦,看其他的嘛。”

“很可爱呀。”Arthit笑着,继续翻看着相片,而Kongphop则想起了什么似的,下了床到桌边拿起了粉红冻奶,又重新坐回了床上,看着一旁专注看着相册的Arthit,他把冻奶的吸管送到他的嘴边,“P,冻奶里的冰都要化了,快喝吧。”Arthit也不转头,就着Kongphop递到他嘴边的吸管吸了一大口。

“看你照片里的小时候的样子都很乖呀,怎么后来变的那么爱怼人。”边看着,Arthit忍不住边嘀咕,又大大吸了一口冻奶。

除了你,我哪里还怼过别人?谁叫你占满了我的视线?谁叫你那么牵动我的情绪,让当时的我变得冲动又莽撞?Kongphop心里这么想着,却仍是稳稳端着冻奶,乖乖地和Arthit一起继续看着照片,很快看完了一本,Arthit又拿起了身边的另一本。


忽然,一直笑着的Arthit口中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咦!”侧脸看向Kongphop,指着一张照片,脸上的表情满是惊讶。Kongphop忙顺着他所指的照片看去,那是张Kongphop一家的全家福,是2000年初Kongphop三岁多的时候,喜迎新世纪到来的一家人一起去芭提雅的金沙岛度假时在沙滩上拍的照片。这张照片有什么奇怪?


摇了摇头,Arthit的手指换了个角度,指向他们一家人身后的沙滩上的一个位置,那里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穿着红白相间的T恤衫,正蹲在沙滩上用沙子堆着什么的样子。


Kongphop一开始有些困惑,金沙岛上的游客一直很多,有其他人拍进去有什么奇怪么?但再一看,他的心跳忽然不规则地动了一下,这个小孩子,有几分面熟。


“P’Arthit,这是?”Kongphop看向Arthit,后者惊喜的声音随即响起,“Kong,这是我呀!”


然后,Arthit果断放下了这本相册,拿起旁边的另一本他自己的相册火速地翻看起来,直到翻到某一页,他才将相册递给了Kongphop。


那张照片上,果然是刚才Kongphop家合照后方的那个孩子,穿着红白相间的T恤衫,头发蓬蓬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喇叭,做出指挥军队的架势。这张照片是正对着男孩子拍的,所以非常清楚,那白嫩嫩的脸蛋,水润润的眼睛,微微翘起的嘴,可爱到不行的模样,分明是一个缩小版的Arthit。而男孩子的面前,是沙子堆出的几个小人模样的沙堆,不过他的面前,除了小沙堆,还有一个看上去比他还要小一两岁的小男孩,穿着格子衬衫,乖乖地在Arthit面前站着,做着敬礼的样子。只是这张照片里,那个更小的男孩只有侧影。


“你看,我说了刚才你家合照后面的那个人是我了吧,太巧了。”Arthit忍不住感叹,没想到两个人这么久远之前就有过同框,还真是奇妙的缘分。但似乎,奇妙的事情不仅于此。因为这次,Kongphop忽然指着Arthit照片中的那个更小男孩说:“P……这个,好像是我……”


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又重新翻开了Kongphop的相册,果然,刚才那张全家福里,Kongphop的穿着打扮和Arhit照片里更小的那个男孩一摸一样。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缘分,两个人竟然在十几年前,就曾经出现在过对方的相片里?由于时光实在过于久远,Kongphop想不起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站在Arthit的面前,一起拍了这张照片。而Arthit,在记忆的海洋里苦苦寻找,终于捕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原来,Kong,你就是那个时候的小小士兵??”


***

2000年的新年,Kongphop的父母带着他和两个姐姐,一家五口人一起去金沙岛喜迎新世纪。在金沙岛绵软的沙滩上,父母悠闲地晒着太阳,两个正当妙龄的姐姐,兴奋地下海玩耍,而只有三岁多的Kongphop,被父母要求乖乖地一起呆在沙滩上晒太阳。


可是好无聊。等到父母都被晒得昏昏欲睡,小小的Kongphop偷偷地走远了一些,一路走一路看着自己踏在沙滩上的脚印,直到他踢到了一个小小的沙堆。


“站住!”他被一个嫩嫩的声音给喝住,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踢坏的沙堆旁边还有好几个沙堆,而那些沙堆面前,有个可爱的小哥哥。那个小哥哥唇红齿白,头发蓬蓬的被海风吹得有些乱,他一手提着一个小喇叭,一手握着一面小旗子,正有些恼怒地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Arthit这次是和父母一起来这里度假,父母正在不远处的海滩边休息,而他则迫不及待地玩起了沙子。作为独生子,Arthit有时候会感到有些孤单,但他也习惯了自己陪自己玩耍,比如他很喜欢玩教官和士兵的游戏,自己当教官,指挥着士兵们操练,士兵嘛,有时候是他家里的玩偶,现在则是他面前的小沙堆。


“你踢坏了我的士兵。怎么办?”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小男孩,Arthit不由放低了些声音,怕吓哭了对方。


“那……我来当你的士兵吧,小哥哥。”刚刚觉得很无聊的Kongphop,看着面前这个有点凶有点好看的小哥哥,忽然说。


“呃呃……”似乎是有些意外这个回答,Arthit一下子有点发愣,但有小伙伴可以一起玩的这个认知,又让他顿时高兴了起来,“那好,你要听教官的指挥哦。”


“好。”三岁多的Kongphop,乖乖地做了个敬礼的姿势。五岁多的Arthit,乐开了花。


而这时在一边沙滩上晒着太阳,关注着儿子动态的Arthit的母亲,悄悄走了过来,咔嚓拍下了儿子开怀玩耍的画面。


然后?然后小教官和他的小士兵,开始愉快地和沙堆一起玩起了左转右转立定齐步走的游戏,直到Kongphop的父母急急忙忙找了过来。


再然后,他们就说了再见。


***


幼年时一段短暂到不能再短暂的偶尔相遇,在岁月的长河里已经没有了什么痕迹,直到偶然翻相片想起。


其实那时太小的Kongphop已经想不起,而稍微大一点的Arthit也只能模糊地记得,那时候在金沙岛的海滩上,曾经和一个偶然遇到的弟弟一起开心地玩耍。他努力地搜寻出一点点记忆,和靠在身边的那个人分享。


真的是奇妙到不可言语,原来你我之间,在那么早之前,就曾经相遇。


“那个时候,明明很乖的。”放下相册,Arthit推推身边的人,笑道,“后来嘴那么坏。”


“我哪有坏,明明Tiw他们都说我是二十四孝男朋友了。”Kongphop一边说着,一边去握住了Arhit的手,与他十指交缠,“原来,我那么早就是你的士兵了。真好。” 听了他这句话,Arthit的脸红了红,手却是也紧紧回握住他的,“要听教官的话哦。” 


“嗯,我最听教官的话了。”Kongphop侧转了头,对着Arthit的耳朵轻轻说,他的气息拂过Arthit的颈项,“还有,P’Arthit你小时候,真的很可爱。好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Kongphop!” Arthit没有说完的话,被堵在了Kongphop迎面而来的温柔的吻里。


记得那时年纪小,

你在敬礼我在笑,

海浪声里告别了,

兜兜转转,

缘分真真逃不掉。

即便从前的岁月里曾经有无数次擦肩而过,最终,我们一定会出现在彼此的面前,相识、相知、相恋、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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