隰有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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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生/KA]再见(2)

[一年生/KA]再见(1)


(2)

从梦中惊醒,Arthit伸手拂去额上的冷汗。看窗外,天色还是晦暗不明,床头的闹钟堪堪指向4点。


看来今天又没法继续睡着了,他自嘲地摇了摇头,起身到酒柜倒了一杯白葡萄酒,推开阳台窗,站在阳台上望向外面漆黑的一片,空气有些凉,他的脑海混沌,眼神飘摇。


这两年来,他从来没有摆脱过这梦魇,Kongphop和他说分手的那一刻。


梦境并不相同。有时候会回到大学校园,他们情意暧昧不明的时候,有时候会回到Kongphop向他第一次诉说心语的夜晚,有时候会回到他们情意正浓的那几年时光。但不管开始时是怎样的景况,如何的甜蜜如何的亲昵,梦境的最后,他总是能听到Kongphop用那不带情感的语气对他说“P’Arthit,我们分手吧。” 然后就那么不声不响地在一片混沌中消失,任凭他如何寻找呼喊,也再不会有回音。


独自在这片他乡的土地上打拼了四年,Arthit现在算得上事业有成,不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工程学院大学生,逐渐进入他所在公司的中间管理层,日常也是西装革履,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谈吐得体地出席各种公司的重要会议。比起大学时,故意装成大人模样,抹了一头的发胶装成熟,现在的Arthit,是真正成为了社会的精英人士。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表面。任人前多少风光,他的内里,早已伤痕累累破败不堪。猝不及防被深爱的人所放弃而带来的伤痛,从来没有愈合。那伤口一直在暗地里溃烂发炎,让他疼得夜夜不能安睡。


最初的最初,他还是会忍不住,去探听那个人的消息。通过国内的朋友,转弯抹角地询问,而得到的答案,不是不知道,就是讳莫如深。知道他们之间情况的旧友恐怕也是担心再次让他想起伤心事,总是避免在他的面前提起Kongphop的名字。


于是,他不再有他的消息。Line上的名字,那个给他发过无数无数信息的名字,自然再也不会跳出任何的讯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至今没有删掉那个名字,或者,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轻易地丢失一颗心。


但他哪里还有心可以去丢失?


这两年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合适的人,喜欢他的人,对他有所表示的人,但当别人想向他靠近,他都是礼貌地笑着推拒着,亲切却又与人保持着三分的距离。


有时,Arthit反而有些庆幸,这些年的外派生活,可以让他离那些记忆远一些,不看到不碰触,或者也能少一些疼痛。


不过,这种日子也很快要结束了。时间还是将他推到了那扇回归的门前,下周就要结束他为期四年的外派工作,回去泰国了。


他不知道自己回去,会见到些什么人,遇到些什么事,最重要的是,是不是,还会再见到那个人?如果再见,他要如何面对?


他觉得,他恐怕依然无法面对。


只要想起,那伤口就会疼。


***

走出清迈国际机场,久违的泰国的温暖空气,让Arthit舒了一口气。在瑞士最冷的冬天被分手,他曾经一个人去了莱芒湖边吹了很久的冷风,直到整个人冰冷麻木到不再感到疼痛。那之后,他对寒冷更是生出了几分恐惧,泰国没有寒冬,真好。


Arthit先去了公司报道。走进公司大楼的时候,看着隔壁的另一幢大楼,想起曾经有个人为了陪伴他而在那里实习的时光,他的伤口又开始作痛。


但走进公司,Arthit还是摆出最得体的微笑,和领导汇报了工作,也交接了他接下来要负责的项目。一切完成之后,已经是傍晚的时光。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那最初本是租借的公寓,在他出国前,考虑到Kongphop之后也需要居住,他硬是凑头期款买了下来。多么可笑,本来以为是两个人之后的家的地方,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被闲置了起来。


打开门,掀开家具上覆盖着的遮尘布,他在沙发上坐下,双手痛苦地撑着额头。这个房子的每个角落,都让他熟悉,却也陌生得想要哭泣。这里,太冷了。


传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起电话。是Not的声音,知道他回了泰国,Not邀请他周末去曼谷小聚,说是还叫上了其他的大学同学。他答允了。


还好,总有些东西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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