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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YL48/罗浮生*丑] 浮生欢(十四)

(十四)


第二天醒来,在宿醉带来的些微头疼里,罗浮生逐渐回忆起了前一天的事。

他似乎发了一顿酒疯,似乎撒了一通娇,似乎吃了一碗想念已久的酒酿小圆子。

他还似乎……糟糕,他还似乎抱着那家伙,嘟嘟囔囔说了好些有的没的话。

从来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的罗二当家,面皮竟有些微微发红。

他应该,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吧?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的罗二当家,努力在不太清晰的记忆里搜罗了一阵子。

幸好没有。

有些心思,藏在自己心里就够了。

有些人,默默守护着就够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竟把最初那般不讨喜的小丑放在了心上?从他误打误撞闯入那人家里,被那人救了的时候?从见到那人偷偷摸摸却认真地为卖花女孩儿做小丑表演的时候?从那人洗手作羹汤,为他的各种小要求忙里忙外的时候?又或者,是在一层一层剥开面具,窥见那人软萌又善良的内在的点点滴滴里?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总以为是自己在帮助弱小无助的对方,却早在不经意间把对方当作了可以亲近,可以依赖的人。

所以有时候无理取闹,所以有时候撒娇任性。

他罗浮生小时候,原本就是个娇气的小少爷啊。只是后来背负着义父的期望,帮派的责任,家国的重担。他习惯了被依赖,却忘记了自己也会软弱,也需要去依赖什么人。

对着义父不可以,对着兄弟不可以,对着战友也不可以。

几乎以为不会有那样一个人了,而那个人就那么出现了。

所以舍不得放手,所以总是拉着那个人说,“我想要这个,我想要那个,你帮我做这个,你帮我做那个”。

对于他这样那样的小要求,那个人有时会露出些埋怨,有时会有些嫌弃,但从来不舍得让他失望。

这样的小小快乐,他很珍惜。

所以不想去破坏,也不能要求更多。

很多东西,身不由己。

他没有那样的自由。


敲门声响起,定是那人给他来送早饭了。

他决定钻进被子,继续装睡。

等那人来叫醒他,然后一起在清晨的阳光里吃早餐。

想想就开心。


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

今天的桓乐,也是新的。

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前所未有的轻松。

拍了拍自己的脸,他起身去小厨房打点好早饭,然后去敲开罗浮生的门。

一切和之前并没有不同,他也不打算让一切变得不同。

罗浮生大约还记得些自己喝醉酒闹腾了一阵子的事,难得老实地感谢他的照顾。

他毫不客气地揶揄,“没想到二当家酒量也不怎么样嘛。”

然后少不得又要斗两句嘴。

一个笑一个的醉态,一个怪一个的嘴毒。

一如往常一样,笑闹的清晨。

这样就很好。桓乐想。

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帮着他,守着他,不打扰他,就很好。

只是心里多了一个人,每一天的滋味,似乎都不一样了。



平静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这日,小黄带来了一个任务。

地下组织收到密报,明日将会有列火车运送几个高级日本军官去北方,这几个军官掌握了重要的军事机密,如今北方战事正紧,这批人很可能对我方带来不利影响。由于这列火车预计明天会在东江火车站暂停补给,因此组织上要求在东江火车站干掉这几个人。罗浮生身手利落功夫过人,可以说是这个任务的不二人选。

“不行,这次你不能去。”在桓乐表示自己也想一起去执行任务后,罗浮生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这任务危险重重,桓乐希望自己能陪伴在罗浮生身边,出一些力。

“打打杀杀不适合你。再说了,你会开枪吗?”罗浮生伸手摸摸桓乐的头,桓乐的头发比他长些,在脑后扎着一个小啾啾,刘海垂在眉边,摸着软软的。

“我可以学!”桓乐抢答。

“下次,下次我教你。这次你就乖乖等着我回来。好不好?”

“那你自己小心。别,别受伤。”

“那是自然,我还要回来听你弹琴,吃你做的饭呢。”



第二天,桓乐没有等来听他弹琴的罗浮生,却等来了小黄。

小黄开车带他去了圣心慈善院,路上告诉了他今天的任务虽然顺利完成,但罗浮生却受了伤,挨了一枪,现在正在接受手术。

陷入昏迷前,他气息奄奄叮嘱小黄,要来找桓乐,让他不要担心。

一颗心沉到谷底,桓乐几乎听不懂小黄在说什么。

——罗浮生受伤了。

他的脑海中只有这几个字撞来撞去,撞得他头疼欲裂,眼眶酸痛。

他们到达的时候,手术已经完成。

受伤的那个人,静静躺在病床上,仍在昏睡之中。

“子弹已经取出来,伤口也缝合了,药效过了就会醒。晚上要多注意,如果有伤口发炎引起发烧,注意给他降温,如果高烧不退记得及时来找我。”医生叮嘱了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小黄也需要去向上级具体汇报此次任务,拜托了桓乐照顾罗浮生,便也离开了。

终于这病房里,只余他们两个人。

一个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一个痛彻心扉地坐在床边。

罗浮生的脸上血色尽失,连嘴唇的颜色也比平日浅淡。那平日里顾盼神飞的眼睛,如今紧紧闭着,眉头微蹙,似乎在梦中也承受着伤痛的折磨。

不是说好了要当心,不好受伤的吗?

结果却受了这么重的伤。

说话不算话。

桓乐看了罗浮生的伤口,已经细细包扎好,而那伤口,就在离心脏不远的地方。

医生说,幸好还差这一点,他才有得救。

桓乐想,幸好还差这一点,我才有得救。

你若没得救,我又如何有救。


见罗浮生额头渗出些汗珠,桓乐起身挤了把热毛巾,轻轻替他擦汗。

毛巾擦拭过罗浮生的额头,他的眉眼,他的脸颊,他的嘴唇。

那嘴唇苍白,微微有些干裂。

平时与他谈笑风生的那人,有好看而健康的唇色,齿白唇红,笑如朗月。

他忽然就看不得了。

身体已经不受理智的控制,他俯下身去。

他的唇贴上了那抹苍白。

只是轻轻贴着,幼稚地想分一些自己的生气,给躺着的那个人。

希望那唇色,哪怕能恢复一点点。


只是片刻蜻蜓点水的触碰,却让他心跳如擂。

坐回床边,竟是一时不敢去看床上的人。

自己做了什么!

他会不会发现?

深吸几口气,才又抬起了头。

他看到了什么?那双他熟悉又喜欢的眼睛,正怔怔地望着他。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语气里的欢喜掩饰不住,下一刻却又有些慌张,“你……什么时候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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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快结束了。写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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